时锦瑶低头看着手中的青花瓷瓶,只觉得手中的药沉重无比,她救不了万竹,去给她送这个药难免会让万竹觉得她是去看笑话的,根本尽不了那点所谓的情谊。

    凤娘瞧着时锦瑶不情愿的模样,又道:“这药是金万堂的,一颗千金,还得起你的情谊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,谢谢凤娘。”

    是夜,时锦瑶找来丫鬟打听了一下,知晓万竹已经回到了夏夕阁,只是情况不是很好,时锦瑶又是一揪心,她抬脚朝着夏夕阁匆匆走去。

    凤娘在三楼凭栏而倚,她在教坊司这么多年,从年少无知到游刃有余,虽能在嬷嬷面前说上几分话,却也堪堪只能保下一个时锦瑶,时锦瑶的那份情谊她明白,可在教坊司这样的地方终究显得苍白无力。

    夏夕阁内,万竹虚弱地躺在床榻上,身边连个照看的丫鬟都没有,时锦瑶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水,轻声上前。

    万竹没有她这么幸运,一进教坊司就能有人照看,她时常被凤娘庇护,将箐雅阁当作她的避风港,从前总是抱怨命运不公、天道弄人,现在同万竹相比起来,她实在幸运的太多。

    “阿竹。”她小声唤道。

    万竹微微蹙眉,只听见耳边有人轻声唤她的小字,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,那时她的长姐尚未出阁,总是在她睡懒觉时在她的耳边唤着她的小字。

    万竹呢喃:“阿姐,阿姐你在哪?”

    时锦瑶怔了一瞬,她从前知道万竹有个长姐,只是万竹鲜少提起,时锦瑶以为是她同她长姐不亲,也不敢多问,现在见万竹迷糊中念着自己的长姐,想来她在这里最想念的还是她的长姐。

    时锦瑶趴在万竹的床榻边,“阿竹,我是瑶瑶。”

    “瑶瑶,我疼。”

    时锦瑶看了眼薄被,终究没有勇气揭开,“阿竹对不起,我没能救你。”

    她说着话起身沏了杯茶水,将凤娘给她的药喂进万竹的口中,“阿竹,你忍忍,不会再有下次了。”

    时锦瑶看着手中的茶盏,眉眼处带着些许沉思。

    临走时,时锦瑶又看了眼万竹,她小声呢喃:“我们一定能活着离开这里。”

    时锦瑶出了夏夕阁,随手抓了个丫鬟打听了一下凤娘在何处,抬脚朝着二楼拐角走去。

    二楼,凤娘凭栏而倚看着一楼的景象,时锦瑶来时,恰好门外走进两名壮汉,二人还将一姑娘捆绑起来推推搡搡的走向后院。

    凤娘摇着团扇瞧了眼,并未放在心上,只道:“瞧见了吗,那就是私自逃跑的下场。”

    时锦瑶的小手紧张的捏着衣角,“她会怎样?”